章节553：再别离

    香茅子差点就被巨龙残魂直接一爪子拍死，可数百枚的兽形符纹的忽然出现，就像是一道天降神兵，堪堪的挡住了巨龙残魂的攻击。并对它展开了疯狂的吞噬。

    巨龙残魂跟这些兽形符纹斗在一起，香茅子这才有机会转身寻找大师兄。

    结果苏子越的样子才让香茅子大吃一惊。

    他浑身的衣服都破烂不已，关键是他的身上、脸上、脖颈处，到处都是皲裂的血色印记，就仿佛体内的所有血管都经过的极强的压迫之后，爆裂了一般。

    这些血迹血斑还不算什么，最为古怪的是，苏子越的身上裸露出来的皮肤上，都有一个小小的指甲盖大小的血色印痕。

    远远看上去，就仿佛被密密麻麻的血色斑点覆盖。

    “大师兄，你，你怎么了？”香茅子喃喃道。

    苏子越却大声的问，“小师妹，你没事吗？”

    随着他的问话声，苏子越踩着卫天长剑，身上背着一个巨大的宛如王八壳子一样东西，御剑飞了过来。

    香茅子连忙说，“还，还好吧。”

    其实哪里好了，用凄惨来形容她都不为过。莫名其妙进入里世界，几次三番的昏迷，体内融入了各种她自己都不明白也说不清楚的东西。

    更遑论吞吞刚刚还差点黑化失神，沦为魔兽。

    就现在看来，香茅子身上的衣服几乎快变成了碎片，头发也披散了开来，被不知是血污还是泥水的东西混在一起，乱糟糟的团成一团。

    脸上也黑一道，白一道的，几乎看不出来这还是个曾经漂亮的小姑娘。只有那双眸子，又黑又亮，神色沉静纯良，依然是落华峰小师妹的模样。

    苏子越和香茅子都有太多的话要问彼此。

    ——你不是跟着庄天瑞在一起么，而且明明就在南岸边缘地带，怎么会深入龙渊，几乎靠近东北沿岸了？

    ——杜陆离和凌恒呢，这两个家伙怎么也没跟你在一起？

    ——刚刚那个剑气又是怎么一回事，你什么时候会雷系剑意了，而且威赫如斯……

    香茅子也有很多话要问大师兄：

    ——你怎么一个人过来了？

    ——二师姐呢，方忌师兄，闵然师兄他们呢？

    ——刚刚那个兽形符纹是怎么回事？

    ——你身后背的是什么鬼东西……

    可他们最后靠近的时候，彼此问候的第一句话却都是：你还好吗。

    其余的事情，等回到昆仑慢慢说，当务之急，还是要先想办法对付这个巨龙残魂，然后尽快离开龙渊。

    “小师妹，你先走。这里交给我。”苏子越叮嘱香茅子立刻离开。

    此刻，那数百枚兽纹符箓依然在疯狂啃食着巨龙残魂，而巨龙无论怎么挣扎，都没有办法甩脱它们。

    两方面在林地里斗得震天响。

    可香茅子怎么敢这样就走，把大师兄一个人留在这里。陵替师叔已经为了救自己，连婴灵都自爆了。

    她可不敢这样留下大师兄在这里。

    要死，也要一起死在龙渊。万一变成鬼了，也不会孤单。

    所以香茅子慢慢的摇摇头，却没有说话。那神情非常坚定。

    “哦唔。”吞吞这个怂包也弱弱的叫了一声，勉强算是表达了跟香茅子共进退的立场。

    苏子越看着香茅子凄惨又固执的小脸，内心说一点不感动是假的。

    生死之际，最显人品。

    他们落华峰的子弟，绝对不是抛下同门独自逃生的人。

    苏子越也过那么一丝的犹豫，要不要让辛夷师妹留下来。这个犹豫不是因为他需要香茅子帮手，而是在龙渊这样的险地，单独让一个还没有筑基的女弟子独行，那是让她送死。

    还不如自己跟龙魂拼了之后，倘若能活下来，再一起想办法离开。

    可刚刚他看到了香茅子的雷瞬剑，却立刻改变了主意。虽然不知道这段时间，小师妹在龙渊有了什么样的经历，又获得了什么机缘。

    单看刚刚她那招剑意和攻击，在这龙渊行走，已经有了六成的把握。

    六成，就比跟着自己要安全。

    想到这里，苏子越反身拍了拍自己背上的“龟壳”，对香茅子说，“我这里有足够的办法自保，却未见得还有余力护着你。你带着吞吞先走，等我这边料理干净了，就会去追你。”

    顿了顿，他又叮嘱，“刚刚云修和颜令甄都在，你想办法找到他们，跟着魂寰的庄公子一起回去。”

    “不必特意等我，我自有办法。”

    苏子越最后面的话，其实是撒谎了的。

    苏子越不想要大家浪费时间徒劳的等自己，昨晚那群从禁地不断迁徙的各种飞鸟，让他意识到龙渊深处一定出了重大的变故，内心深处隐隐的惊惧一直在提醒着苏子越——

    这种时候，早走一刻钟，就多了一分生的希望。

    香茅子也不傻，她脱口而出，“你能有什么办法，就凭那些兽形符纹吗？”

    苏子越侧身让香茅子看背后的“龟壳”，“我的依仗是它。有了这种元天灵器，自保还是没有问题的。”

    香茅子早就看见大师兄身后扛着一个龟壳样的东西，现在才有机会仔细端详，“这，这是那个石盘！”

    香茅子认出了，这不是当初把她和吞吞坑得好惨的那个巨大的白玉盘么。如今它缩小了不少，就好像一只硕大的龟壳，被苏子越用不知道什么地方扯来的藤蔓绑在背上。

    香茅子想起这玉盘过去纠缠吞吞，又扣押大师兄的那股子狠厉，她担心的说，“师兄，你是还没有办法甩开它么？要不，我帮你一起压制它吧。”

    随着香茅子这句话，本来莹白一块的共生玉盘，身上骤然闪现了一道红光，但随机就被苏子越抬手压了下去。

    香茅子甚至还听见苏子越开口斥责，“不许胡闹。”

    那扇白玉盘再次趁机了下来。

    苏子越对香茅子说，“放心吧，如今我已经跟它成功的结契了，它现在是我的契约灵器。你想想它的来历跟脚，有这种几近神器的法宝，我还不能脱身么。”

    香茅子被这个转变惊得目瞪口呆，她甚至有点不敢相信，“你，你居然能把它契约下来！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苏子越的确契约了共生玉盘，可这个结契的过程之危险，却不足为外人道。

    当初苏子越发现共生玉盘在他的识海里开了个不带锁的“门”，也就是一个个的兽纹魂印的标记。

    共生玉盘利用这个标记，直接显形到外面，并趁着龙魂溃散的时机，大肆吸收和吞噬龙魂，来补充自己的本源所需。

    也正是因为散逸的龙魂被这些兽纹魂印大肆吞噬，苏子越才彻底搞清楚，共生玉盘在他的识海内搞了什么“鬼”。

    这好比有人在你家院墙上直接架了个梯子，想来就来，想走就走。

    而你想阻拦对方或者请对方帮忙，人家却可以直接啐你一脸，连理都不理的。

    苏子越是个非常聪慧且性格坚毅的人，不然，他也不会成为数万内门弟子中首席。发现了这种情况后，苏子越凭空创造了一个甚至禁术，以神识禁制封印了识海中的共生玉盘的标记。

    而这个创举，居然生效了。

    苏子越识海中的兽形符纹在神识禁制封印了标记之后，逐渐失去了活力，变得呆滞起来。

    共生玉盘发现了苏子越的小动作，立刻予以强烈的反制，并飞快的召回自己还在外面的兽形符纹。

    这些兽形符纹，每一只都到处吸食被陵替圣君崩毁的龙魂碎片，吃得极为饱足。

    倘若让这些兽形符纹全部回归到共生玉盘本身，倘若再得到雷劫淬炼，说不定这件元天灵器本身，就能孕育出器灵出来。

    到那时，共生玉盘就会堪比真正的神器。

    可苏子越封印的速度太快，纵然后来共生玉盘拼命召回，也只有不到三成的兽形符纹回归了玉盘。

    更多的兽形符纹呆滞的散落在原地，宛如木鸡一般。

    共生玉盘拼命的用法则之力压制苏子越，甚至压断了他的两根肋骨，就是希望苏子越能够低头，解开封印，放其余那些兽形符纹归来。

    苏子越这个硬骨头，他居然抗住了共生玉盘的碾压，死都没有解开封印。

    共生玉盘也不能一下子把苏子越真给弄死，倘若那样，它散落在外面的兽形符纹连带那些龙魂精魄，就都打水漂了。

    两方就这样拉锯一样陷入了僵局。

    从力量对比上来说，还是共生玉盘更胜一筹，对于它释放出来的法则之力，苏子越几乎没有什么反抗的余地，只不过是在死撑而已。

    真正的转化，发生在巨龙残魂重聚。

    从被陵替圣君击溃，到再次凝聚，巨龙残魂大概用了三炷香的时间。

    巨龙残魂重聚之后，根本没有在意死撑在玉盘之上，浑身绽开血珠的苏子越，它追随着香茅子和吞吞飞走的痕迹，慢慢的挪动着躯体，笨拙的追了上去。

    甚至因为急切，它都没有完全召回自己的散逸的龙魂残片。

    而当巨龙残酷裹夹着大部分魂力离开这里之后，那些停滞在当地的兽形符纹就更加干涸了。它们失去了连通共生玉盘的本源之力，本来还能靠游离在这片空间里的龙魂来润养。

    可当巨龙残魂彻底离开了这里，并吸纳召集回大部分破碎的龙魂之后，兽形符纹的源力就彻底断绝了。

    无根之木不得活，无源之水断难存。

    失去了跟共生玉盘联系的兽形符纹们，为了维系符纹的形态，就需要额外抽取魂力来支撑。

    而这种对魂力的索取和需求，甚至比它在正常状态下战斗攻击需要的魂力，还要多。

    在没有了外援的支持下，兽形符纹开始反过来吸食刚刚好不容易搜集到的龙魂碎片。

    这里面的情形共生玉盘当然非常清楚，正因为清楚，才愈发焦躁的以法则之力碾压苏子越。

    他们两个在拉扯小号的过程里，一个巴掌大小，宛若翠鸟的兽形符纹，终于在消耗中坚持不住，直接崩溃了。

    这可能跟它的体态过于纤细，无法吸纳更多龙魂有关，倒是其他略大一圈兽形符纹尚能勉力支持，而这个小小的鸟形符纹已然直接散逸，连同它刚刚拼命吸纳的那些龙魂碎片。

    当这个鸟形符纹崩溃的一瞬，苏子越识海中的那枚魂印也猛烈的震颤了一下，黯淡了许多。

    苏子越不知道的是，在共生玉盘的结界之下，那个铭刻到它核心阵法当中的鸟形符纹，则出现了很多断裂破损的地方。

    不经过长时间的修复，怕是很难再次唤醒了。

    鸟形符纹的崩毁让共生玉盘和苏子越都清楚的意识到，兽形符纹会在外面崩塌，而且对共生玉盘的损害极大。

    这不仅仅是损失了龙魂残片的问题，更会直接伤害共生玉盘这么多年结契的兽魂铭文。这种伤害对共生玉盘才是本质的。

    苏子越终于靠着自己的坚持，抓住了共生玉盘的把柄。

    “臣服，臣服于我。”苏子越透过识海，不断的敲打着那些兽形的铭印。

    “我知道你能感知到我说话，如果不臣服，我死，你损。咱们一起完蛋。”面对这样的强大压力，苏子越依然从容，“可是，如果你臣服于我，那么我会帮着你收回所有的兽形符纹，还会带着你去找那条巨龙残魂，让你吃个饱。”

    最后这句话，终于打动了共生玉盘。

    在苏子越的神识里，共生玉盘缓缓传递出一个全新的结契符纹，那是一种苏子越没有见过的纹印，非常复杂曼妙，仿佛一个巨大而立体的同心结，但是在这个同心结的两端，却各有一根线条甩了出来。

    苏子越没有动，他感觉自己身上的压力几乎是瞬间就消失了，此刻他甚至可以轻易的跳下共生玉盘，任凭它的兽纹不断自爆，最终反噬自身。

    但是苏子越没有动，他的这种行为，也极大的宽慰了共生玉盘。

    共生玉盘的法则之力在同心结的一端慢慢的渗透进去，仿佛在完成一个契约的过程那样。它点亮了开端之后，就静静的等待着。

    苏子越在神识里感知到共生玉盘的催促：一起，一起才行。

    苏子越慢慢的用神识接触到同心结的另外一端，然后随着共生玉盘的法则之力，几乎同步的描绘着那个结契的符纹。

    随着神识的深入，苏子越的感知越来越清晰。

    这次，共生玉盘没有撒谎，这真的是一个契约符纹：死生契阔，与子成说。

    共生玉盘拿出的，是一份生死契约，从此之后，共生玉盘和苏子越的命运，就会紧紧缠绕在一起，再也没有办法割裂。

    生死契约和共生契约听起来有些相似，其实底层的含义，完全不同。

    共生契约是共享彼此的生命和传承，甚至还有一部分死后魂力的归属。但是如果契约的一方死亡，并不会牵扯到另外一方。

    也就是说，共生契约其实是一个彼此相辅相成，互相喂投的契约模式。

    但是真到了生死关头，并不会连累到另外一边。

    而生死契约则不一样，它们更像是一种同生共死的契约，两者在互相支持和辅助上，跟共生契约没有什么不同。

    最大的不同，则是签订契约的双方倘若有一方生病凋敝，那么另外一方的生命力也会跟着流逝。

    比如如果某个灵兽跟修士签订了生死契约，倘若修士死亡，那么在强大的灵兽的生命力也会日渐凋敝。

    快则三五日，慢则三五年。

    生死契约的另外一半必然生命力枯竭而亡。

    共生玉盘不是灵兽，而是接近半神器的灵器。它跟苏子越签订了生死契约，如果不出意外，苏子越的生命力会随着共生玉盘的恢复和强大，变得无穷无尽。

    普通的灵器当然没办法签订这种具有天赋互通，生命共享的契约。

    也就是共生玉盘，它体内契约的各种顶级魂兽不知道有多少，而偏偏它的本体乃是元天灵石天然生成，又经过多年孕养，器灵的灵智几近开启的阶段。

    所以才能跟苏子越签订生死契约。

    表面看起来，这个契约让苏子越占了大便宜。

    但其实，这是共生玉盘的鸡贼之处，它其实，是提前挖了一个坑给苏子越。

    共生玉盘看起来强大无敌，但就像天道的本质是均衡那样。共生玉盘最大的弱点，就在于魂力的需求上。

    以往，它是利用宗门弟子启灵意识，来不断契约顶级灵兽的魂力，才源源不断的给自己补充。

    但它实在沉睡了太多年了，如今它体内存储的魂力，只有微微那么一层。

    随时随地，会因为魂力告竭而再次休眠。

    也正是因为如此，它才会那么在意龙魂碎片的回收。

    共生玉盘体内孕养那么多兽魂符纹，它们也都需要消耗大量的魂力。魂力，就是共生玉盘的本源之力，也是它恢复力量最大的能源。

    当共生玉盘被苏子越胁迫着臣服的时候，它依然非常抵触。

    苏子越才金丹期，这种修为对共生玉盘来说太低了，他没办法帮助共生玉盘快速获取更多魂力。

    共生玉盘需要寻找更强大的契约伙伴。

    然而苏子越却在威胁中提及了——帮它拿下那个残魂的条件。

    这让共生玉盘无耻的心动了。

    拿下巨龙残魂的魂力，可以几乎让它恢复到巅峰时期。共生玉盘不愿意继续等待下去了。而面前这个修为低微的修士，是它唯一的选择。

    故而，共生玉盘选择了生死契约。

    因为如果苏子越在契约后没有完成狩猎巨龙残魂的承诺，那么它很快就会陷入休眠状态，几乎等于假死。

    可苏子越，却会因此流逝生命力，最多在三五年内，就会因为生命力干涸而暴毙。

    反正对于共生玉盘来说，没有巨龙残魂左右不过是个陷入沉眠，直到下一次机缘巧合的情况下，它才能够再次得到唤醒的机会。

    这笔交易，它不吃亏。

    这就是共生玉盘颇为“心机”的盘算。

    当苏子越用神识完成了和共生玉盘的结契之后，他已经完全了解到了契约里面的陷阱。可他并不后悔。

    反而非常郑重的用卫天长剑划破食指的指尖，以鲜血为引，在共生玉盘的表面重新绘制了同样的符纹。

    以神念为引，以鲜血为契，生死契阔，不离不弃。

    契成！

    苏子越彻底的跟共生玉盘完成了生死契约，牢不可破的捆绑在了一起。

    当他们结契之后，那些原本封印在苏子越识海上的神念被打开了，而那些标记反而成为它们彼此沟通和联系最便捷的通道。

    苏子越跟共生玉盘的默契和连通变得十分清晰起来。

    共生玉盘本身有一个即将化形的器灵，它平时伪装成兽魂符纹的摸样，躲在数百枚兽魂符纹当中。

    当苏子越和共生玉盘契约之后，这个宛如皮球一样的器灵才晃晃悠悠的显现出自己的身形，主动的跟苏子越沟通起来。

    苏子越开放了禁制，共生玉盘赶紧把那些释放出去的兽形符纹都召唤回来。它们每一只身上都有浓郁的龙魂碎片。

    这些碎片融入到共生玉盘后，变成了一蓬又一蓬的精纯魂力，扩散在共生玉盘的空间里。

    苏子越就感觉那本来紧绷到极致的玉盘空间里，仿佛润泽松弛了几分。

    虽然依旧不能缓解共生玉盘在魂力方面的巨大缺口，但是也多少松快了一点。

    收回兽形符纹之后，共生玉盘就不断催出苏子越，快点去追巨龙残魂。

    对于追杀巨龙残魂这点，苏子越也不算撒谎。他在陵替师叔自爆救人的时候，就发现那巨龙残魂对待小师妹古怪的态度。

    后面巨龙残魂重新凝聚，又是向香茅子消失的方向追去的。

    用脚想也能猜到，多半是追着自家小师妹去厮杀，而且弄不好就生死一线，苏子越自然要追过去想办法去救人。

    可看到脚下宛如石床大小的共生玉盘，苏子越根本没办法带着它一起跑。

    于是苏子越问共生玉盘的器灵，“你能不能变小一点。”

    器灵傲娇的回答，“自然可以，吾的本体既能更大，也能变小。最小的时候，吾可以变得跟一个香囊玲珑球一般大。”

    这个香囊玲珑球的尺寸，其实也就是最初它被封印后，被冯劳通带着的那个模样。

    苏子越听了，立刻让共生玉盘的器灵开始缩小尺寸，越小越好。

    可器灵又拒绝了，它告诉苏子越，“不能缩那么小。改变大小要动用很多魂力，吾当初是孤注一掷，才消耗了所有的魂力放大自己的。”

    “如果变成玲珑球那么小，那刚刚抽取的魂力就要被消耗得差不多了，到时候再又什么意外，那可要一起完蛋的。”

    说来说去，都是共生玉盘舍不得消耗魂力改变大小。

    可它这么大又重，苏子越没办法搬动共生玉盘。想让它自己跟着飞起来，共生玉盘又推脱耗费魂力。

    总之，苏子越和共生玉盘争论了良久之后，还是共生玉盘怕巨龙残魂跑得太远失去踪迹，勉强让步了。

    共生玉盘万分“肉痛”的消耗了体内魂力，把自己缩小到铁锅大小，然后再由苏子越背着它一并追踪巨龙残魂。

    据共生玉盘所述，这样的大小本体，它依然能为苏子越提供个体最强的防护，而且苏子越可以最为快速的帮忙收放兽形符纹。

    综合看下来，这将是它们对付巨龙残魂最好的形态，攻守兼备。

    故而，在共生玉盘缩小尺寸之后，苏子越就找到了一些藤蔓，把共生玉盘绑在了身上，并顺着巨龙残魂这一路留下的痕迹，追了过来。

    隔着老远感知到巨龙残魂的威压之力，共生玉盘就兴奋的不得了，它不断催促苏子越尽快放出兽形符纹，它已经馋得不行了。

    如今他们签订了最为生死共存的契约，在释放兽形符纹方面更加顺畅自如。几乎是苏子越神识划过的印记，瞬间那些兽形符纹就会通过苏子越的标记被唤醒，召唤出来。

    再后面的事情，就是香茅子所看到的。

    当巨龙残魂再次伸着爪子砸下的时候，上百只兽形符纹就这样跟龙魂缠斗在一起，并不断撕咬吞噬龙魂，效果显著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在香茅子和苏子越简单讲述收服共生玉盘的过程里，巨龙残魂肉眼可见的被兽形符纹“吃”得小了一大块。

    而这个时候，共生玉盘还在识海中催促苏子越，赶紧召唤回部分兽形符纹，换一批出去。

    苏子越感受到了共生玉盘器灵的迫切，也没耽搁。

    他对香茅子竖起一根手指，示意她等一下。

    然后右手捏决，左手食指轻轻抵住自己头上识海的位置，神识再次触碰到识海内的兽魂印记。

    随着苏子越神识划过的瞬间，那些啃咬巨龙残魂壮大了一圈的兽形符纹们，瞬间就被收回到共生玉盘里面。

    然后苏子越又释放了一批已经消解了全部龙魂碎片的符纹出来，重新开始吞噬。

    这个转化的过程极为流畅短暂，如果不是香茅子眼睛都不敢眨巴的看着，几乎看不清那些兽形符纹快速进出共生玉盘的情形。

    轮换完兽形符纹，苏子越才对香茅子说，“我如今已经契约了共生玉盘，这东西的防护能力，相信你也知道。只要有它在，我就能自保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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